每每看到母亲那忙忙碌碌的身影,就觉得她浑身写满了生活的艰辛,心中总飘浮着难以表述的复杂情感。
母亲是在玉米地里生下我的。之后,用衣服把我包好,抱着我颤颤巍巍地往家走。终因失血过多,体力不支,刚到村口,就晕倒了。村里人发觉后,忙把母亲和我抬回了家。父亲一看我是个女孩,脸立刻拉了下来。母亲醒后,父亲硬逼着母亲把我扔掉。母亲死死地抱住我,哭着说:“不能啊,孩他爹,她也是我们的心上肉哇。”
就这样,在母亲的爱护下,我才有幸活了下来。
星移斗转,岁月飘逝。眨眼间,我已到了入学的年龄。看到别的孩子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去上学,我羡慕极了,多次摇着母亲的胳膊,大声嚷着:“妈妈,我也要上学,我也要上学。”轻轻一语,撞碎了郁结在母亲心头的万千悲苦。母亲听后,紧紧地搂住我,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流淌。她说:“秋,别嚷,你爹,……说你还小。”听罢,我紧紧地偎依在母亲怀里,随母亲一起,任泪水涌流。
终于有一天,母亲向父亲提出了让我上学的请求。父亲一听,脸一拉,大声喝道:“女孩子家,上什么学,迟早还不是人家的人!”母亲停了,整日以泪洗面。但母亲并没有因此灰心,而是没日没夜地干,养鸡、养鸭、卖蛋,为我积攒学费;而且,还联合叔叔姑姑他们迫使父亲同意让我上学。
五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。我没有辜负母亲的希望,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仰慕已久的乡重点中学。
开学那天,天公不作美,下起了小雨。起初,母亲因为农活忙,说不送我,让同村一个初三学生陪我一起去。可最后,母亲还是放心不下,决定亲自送我到学校。
雨,淅淅沥沥地下着。母亲抱着行李蹒跚地走在泥泞的小路上。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,紧贴在脸上,像刚洗过一样。可行李因为抱在母亲怀里而安然无恙。我急忙把伞向母亲那边移了移,可她又迅速地推过来,说:“没啥要紧的,只是外边湿了一小片,里头干干的。要是你衣服湿了,会着凉的。”
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,无声无息,默默地滋润着路旁的小树苗。
路上,我好几次劝母亲回去,可她总是说:“没啥,走吧!”
到校后,母亲帮我报了名,并替我整理好了床铺,又从内衣兜里摸出了五元钱递给我,嘱咐我要好好念书,注意身体。我使劲儿地点了点头。
我要去教室了。母亲往教学楼上看了看,说:“去吧!”我无言地望了望母亲,随即跨上了那条水泥甬道,向教学楼走去。走了五步,母亲站在那里向我挥手;走了十步,我回过头来,母亲还站着,还是那个挥手的动作;踏上楼梯,我仍忍不住回头,而母亲还站在原地挥手。坐到教室里,隔着窗玻璃,雨雾中,母亲那紧贴在一起的头发全白了。我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“刷”地流了下来。
“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”母亲啊,您是一位无比神圣的使者,不仅把我带到了这个纷繁的世界,还教给我怎样生活。您给予女儿的太多太多,女儿无法偿还。女儿只有勤奋学习,永远向上,向上。
简评
平实,质朴的叙述中饱含着女儿对母亲无限的爱意,母亲生活的艰辛和对女儿的深情深深地打动着读者的心。作者选择了最有代表性的三件事,第一件是“我”的出生,第二件是“我”的入学经历,第三件是母亲送“我”上中学。通过这三件事可看出,“我”的生存与成长离不开毋亲的倾情呵护,而这件母亲对封建传统观念的不懈的抗争更令人肃然起敬。
作者对一些细节的描绘感人至深。